鲁智深“哐当”把禅杖顿在地上,震得桌子一跳,眼珠子喷火:“操他姥姥的!那姓高的狗衙内调戏林老弟媳妇的时候,老子就该一禅杖把他那狗头砸进腔子里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端起一碗酒仰脖子灌了个底朝天,抹了把嘴,话匣子开了闸:从怎么在大相国寺当和尚认识林冲,说到高衙内怎么当街调戏林冲媳妇,高俅那老贼怎么设套让林冲误闯白虎堂,他自己又怎么大闹野猪林救了林冲一命,林冲被发配沧州后火烧草料场……桩桩件件,说的是唾沫横飞。

        武松本就是条血性汉子,听得胸膛起伏,一拳砸在矮桌上,酒碗乱跳:“杀不尽贪官,饮不尽仇人血!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庆笑着逗他:“老三,你现在可也是官儿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武松一瞪眼:“屁的都头!哥哥你莫不是舍不得那押司的位置?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庆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酒:“是,我是要当官,还要当个顶大的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话一出,武松和鲁智深都愣了,满脸“你没喝多吧”的表情盯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庆放下酒碗,手指沾了点酒,在油腻腻的桌面上随意划拉着:“大哥、三弟,你们可听过童谣?唱什么‘泥瓦匠,睡草房;织布娘,衣裳光;熬盐地,喝淡汤;种地的,吃米糠;炒菜的,光闻香;编席的,睡光炕;做棺材的,死在路旁。’你们说,这叫什么世道?”

        武松和鲁智深想也没想,异口同声:“还不是贪官污吏当道,百姓没活路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西门庆摆摆手:“不对,根儿不在这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声音沉了沉:“大宋天下,上头那个坐在金銮殿上,花钱跟泼水似的,下面当官的个个肠肥肚满。那些王爷、郡王、皇亲国戚,加上宫里宫外的大大小小管事儿地,这帮人,不是贪、就是抢、要么就是皇帝赏——他们把天底下最好的田地占了一大半!最可恨,这占了一大半的地,他娘的还不用交一粒粮的税!”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