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利亚斯站在工厂的大门口,巨大的建筑物像一道阴影笼罩在黎明之上。机器的嗡嗡声深入人心——无情的脉动,与车间里那首歌谣截然不同。这不是手艺人的家园,而是一座钢铁与匆忙的堡垒,冷漠得像那把他吸引到这里的刀锋。他的手掌,曾经坚定不移,如今却在门槛前犹豫不决。
菲尔普斯先生,监工,目光锐利,声音尖厉。“你照顾好那些羊,”他大声喊道,穿过嘈杂的噪音。“赶快和其他人一样。”
艾利亚斯点了点头,喉咙里涌出苦味,自豪感像是一种他无法摆脱的重量。店铺已经不在了——为了面包而卖掉了——现在他站在这里,一个陌生人穿着自己的皮肤。这台机器嘶吼着,齿轮咬合得像牙齿一样,他给它喂木头——它的形状迅速诞生,就像另一个无关紧要的孪生兄弟。这里没有任何关心,只有铁一般的意志。
工人们在他身边忙碌,像男人一样的影子——眼睛空洞,手指熟练地重复着动作。艾利亚斯看着他们,一股寒意从他的肚子里升起——他会不会也变成这样,成为他们机器中的一个齿轮?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,他父亲匆忙时的咆哮声——如今已死去,不用再忍受这囚笼般的生活。他能否承受,在这里技巧一无是处?
每一次敲击都像是对他呼吸的盗窃,他的手颤抖,不是因为年龄,而是失去——木材的纹理嘲笑着他,被钢铁塑造,而不是心灵。附近一只野兽低声咒骂,手指被鲜血染红——艾利亚斯的胸膛紧缩,愤怒像一个他无法松开的结。这不是工作;这是枷锁。
换班的结束拖着他,腿像铅一样沉重,精神紧绷。工厂的嗡嗡声还在继续,他还没有崩溃——铁一般的潮水淹没了像他这样的男人。他摸到了口袋里的凿子,其边缘是一句无声的誓言——不是手艺的旧日自豪,而是诅咒的火花,父亲的灵魂——一颗尚未熄灭的星星。他不会在这里崩溃,不会现在,就算嘈杂的声音逼迫得很紧,他仍然要用自己的双手面对这个敌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