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厂的喧嚣中,日子变得模糊不清,一片钢铁和汗水的迷雾。埃利亚斯的手,曾经细致入微地关怀,现在却因为反复劳动而变得粗糙——每一件作品都只是过去手艺的黯淡回响,是他熟悉的工艺的影子。机器的节奏稳定地敲打着,像是一首冷漠的圣歌。
他注视着工人们——眼神黯淡,动作机械,迷失在工作的重复中。一股寒意啃咬着他的脊柱——多久之后,他会加入他们的行列,成为一个空壳?他父亲的愤怒表情浮现,像是一缕幽灵,为这铁一般的潮流——消逝了,但他的影子仍在审判。他能否屹立于自豪之尘埃中?
他工作时,附近传来低沉的声音——“梅斯不在乎我们创造什么。他们只会一直运转,直到我们一无所有。”这些话像利刃一样锋利——这是他感受到但却避开的真相。他曾经热爱的工艺,在这里不过是废物;工厂渴望的是速度,而不是灵魂。
夜幕降临时,他躺在床上,店铺的损失像是一块重量压在他的胸口——被卖掉、关闭了,它的寂静像是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。他紧握着枕头下的凿子,其边缘因钢铁而刻痕——一根绳索连接着那些塑造而非破坏的手。D的诅咒在他的耳朵里回荡,仍然是那天对一个以人为食的野兽的愤怒呼喊。
这是他们的意志,铁一般的赞美诗中的一个齿轮吗?伊莱亚斯的呼吸紧张起来,恐惧像一根绳子缠绕在一起,一点火花闪烁,像黎明般脆弱。山脉耸立,但他感到父亲的愤怒,死者的绝望之声在他们的咆哮中回荡。
他站了起来,拳头紧握,嗡嗡声是他墙外的敌人。战斗占据了他的日子,但不是他的核心——还没有。托马斯在脑海中浮现,他从严肃的谈话中脸色凝重——他能否唤起反抗这股潮流?凿子压在他的手掌上,这是一个誓言,不是对工匠旧日风采的誓言,而是它可能唤醒的人们,一个他不会放弃的战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