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眼望向李治,目光如苍松经霜:“战局瞬息万变,关键不在眼下棋子多寡,而在棋手能否看清全局脉络。”
李治将黑子拍在棋盘边缘,发出闷闷的响声:“治连脉络都摸不清!太子在辽东经营数年,如今右金吾卫成了他的私兵,洛阳、潼关尽在掌握,甚至甚至父皇都对他束手束脚。”
他忽然抓住李勣的手腕:“老师实话告知,治如今还有活路吗?”
李勣任由他抓着,掌心传来的颤抖让他明白晋王如今的担忧。
他反手轻轻拍了拍李治手背,待那力道松了些,才捻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右下角:“晋王可知,王莽篡汉时,天下郡县皆望风而降,唯有昆阳小城数千绿林兵死战不退。最终如何?昆阳之火焚尽新朝四十万大军,刘秀凭此一战成帝业。”
李治松开手:“治非刘秀。”
颓然靠在椅背上:“刘秀尚有云台二十八将,治如今连右金吾卫大将军府都回不去,亦不敢回,印信都没能带走。”
李勣指尖拂过棋盘:“印信不过是块铜铁。”
“当年陛下在晋阳起兵时,哪有什么官印?靠的是人心向背,是将士用命。晋王且看这棋盘。”
他屈指敲了敲右上角的白子:“太子看似占据天元,可这角上的空,我已布下三颗子。”
“右金吾卫虽众,却如这中腹的大龙,看似威猛,实则根基虚浮。八万大军每日要吃多少粟米?辽东到长安的粮道,要经过多少关隘?洛阳的粮仓,真的能支撑到秋收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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