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利亚斯·伯威克独自一人站在他的工作室里，黄昏的微光从脏污的窗户中渗透出来。橡木和核桃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，一缕曾经温暖如今却冷若冰霜的气息萦绕着他面前的半成品椅子——一件嘲笑他的作品，他的店铺，回荡着凿刀停下的声音，订单稀少得像六月里的霜。
门嘎吱作响，一个男人走了进来——外套笔挺，帽子戴得恰到好处，眼睛扫视着房间，带着冷漠的轻蔑。“伯威克先生，”他说，声音干脆利落，如刀割一般。
艾利亚斯点了点头，他紧握着他的雕刻刀。“是的。你来这里做什么？”
“哈丁先生派我来的，”那人坚定而果断地回答，“你的服务已经完成了。”
一阵沉默降临，沉重如铅。埃利亚斯的胸部紧缩，他的话语像是一记他半预料到的打击。哈丁的信任已经维持了多年——为什么现在会这样？“发生什么事了？”他低声问道，内心深处有一种恐惧的结节。
“钢街的工厂，”男人直言不讳地说，“梅斯——更便宜，更快，足够好了。”
艾利亚斯的握力松弛了，凿子锋利的边缘咬住他的手掌——与他愤怒相匹配的刺痛。“梅斯？”他吐出，怀疑之情赤裸裸。“他们没有灵魂——没有这一切。”他指着椅子，其曲线源于关心。
那人耸了耸肩膀，毫无波动。“灵魂不值钱。人们想要便宜的——他们已经得到了。”
真相狠狠地打击了他，像一把锤子敲在他的自尊上。多年来精心磨练的技艺，熟悉木材纹理的手——却被铁器冰冷的触感所取代。他想起了教导过他的父亲，那位早已离去的人，他曾经急切地想要超越父亲，现在却只剩下一片阴影留在这个房间里。他能面对那个幽灵吗？
“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，伯威克，”男人转身离去，门关上发出清脆的声音。伊莱亚斯站着，椅子默默地作证，其线条犹如无人听见的呻吟。世界继续快速而残酷地运转，将他抛在灰尘中。他双手颤抖，不是因为年龄，而是失落——一门技艺正在消逝，一场尚未命名的战斗，在黑暗中悄然酝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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