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泰猛地一脚踢在椅脚上,檀木椅子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呻吟,“我待他崔盛玉不薄!五姓七望果然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!”

        柴令武将信笺放回案上,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。夜风吹进来,带着远处玄武门方向若有似无的金戈声,他望着天边那轮被乌云遮蔽的残月,缓缓道:“魏王息怒。崔盛玉此举,未必能代表整个五姓七望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不代表?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泰猛地转身,眼中带着血丝,“崔、卢、李、郑、王向来同气连枝!他崔盛玉是清河崔氏长公子,他去了晋王府,其他几家能坐得住?你看这几封信——”他抓起另外几封未拆的信,“荥阳郑氏说‘静待天时’,范阳卢氏说‘府中染疾,暂难从命’,博陵崔氏干脆连信都没回!分明是看李承乾失势,就想转投李治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柴令武沉默片刻,从袖中取出一卷细密的绢布地图,铺在舆图之上。绢布上用朱笔标注着长安各坊的兵力部署,其中晋王府所在的崇业坊与五姓七望聚居的宣阳坊、亲仁坊之间,画着数条隐秘的连线:“魏王请看,晋王能说动李勣突袭火药工坊,靠的曾经师徒的关系。但五姓七望掌控着关东半数的田庄和商道,论财力,晋王未必比得上我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泰嗤笑:“财力在这个时候又有什么用,没了五姓的支持,我拿什么跟李治争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现在有李勣的旧部,有羽林卫的人心,连父皇都……”他没说下去,但眼中的焦虑更甚。

        柴令武的指尖点在绢布上宣阳坊的位置:“这不见得,崔盛玉投晋王,是是他的私交,还是崔氏的公议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据属下所知,崔氏宗族内部对站队一事分歧极大,老族长病重,崔盛玉急于立威,才擅自做主。五姓七望从不是铁板一块,他们要的是利益,不是忠诚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泰抓起案上的茶盏,却发现早已凉透,随手又撂下:“利益?现在李承乾要打玄武门,一旦失败,父皇必定废太子。到时候我和李治争储,五姓凭什么选我?”

        柴令武的声音陡然压低:“就凭魏王比晋王更需要他们,也更能给他们好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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