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忌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李世民的声音忽然轻得像夜风:“承乾是朕的儿子,也是大唐的太子。就算要摘这枚带刺的果子,也不该用他母亲的名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转身时,眼角的泪光被光影模糊:“观音婢这辈子没求过朕什么,朕不能让她在地下,还看着咱们父子相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殿内重归寂静,唯有漏壶滴水声应和着远处更夫的梆子响。李世民拾起案头的狼毫,笔尖悬在空白的圣旨上,久久未落。

        墨汁滴在“先农坛”三字上,晕开一团深色的涟漪,如同他此刻翻涌却无法言说的帝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权谋可以算计天下,却算不清血脉里流淌的温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刀刃可以斩断叛逆,却斩不断枕边人留下的那缕檀香。

        李世民不想,也不愿意,用这样的方式去赢。

        哪怕是赢了又如何,以后去了地下,要如何面对观音婢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样的事情,他做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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