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若在先农坛对李承乾动手,当他下令拿下太子的瞬间,是否也会看见观音婢抱着襁褓中承乾对他笑的模样?

        漏壶滴到丑时三刻,铜水滴落的声响忽然与记忆中刀剑相击的声音重迭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李承乾十岁时在弘文馆摔碎砚台,哭着说“我要像阿耶一样打突厥”。

        想起十四岁监国时,这孩子认真思索的摸样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被权力碾压的温情碎片,此刻在烛火下泛着刺目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可以容忍太子结党,可以忌惮太子握兵,却唯独不能用“母亲”这个最柔软的武器,将儿子逼上绝路。

        长孙无忌拾起邸报时,李世民的目光落在“太子活我”四字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民间文人代笔的颂文此刻像烧红的烙铁,烫得他指尖发颤。三熟稻种确实是李承乾的利刃,可这把刀切开的不仅是民生困境,更是他作为君主的权威边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若用观音婢之名,百姓会如何看朕?”他忽然笑了,笑声里带着自嘲的沙哑,“他们刚把承乾捧成神农氏,朕就用他母亲的名义设局,这岂不是坐实了‘君德有亏’?”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夜色如墨,太极宫的宫墙在月光下显出冷硬的轮廓,恰如他此刻必须坚硬的帝王心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年渭水之盟,他单骑退敌靠的是民心所向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