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石国怛罗斯到碎叶,直线三百里,但三处水源——俱兰水泊、热海支流、碎叶川上游,皆被唐军夯土堡垒控如铁锁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的函谷递用羊皮筏顺热海运粮,比我们的骆驼队快三倍;驻军每年从长安调遣两千新兵,粮草经河西走廊源源不断,连陌刀刀营的刀刃都要定期用长安运来的桐油养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顿了顿,指尖敲在标注俱兰城的赤金徽章上,那徽章下竟压着半片唐军明光铠的碎片,是商队从战场拾回的战利品

        “去年雅丹群发现的唐军斥候尸身,横刀插在沙中仍如出鞘之龙,刀鞘里冻着的胡饼都掺着长安运来的麦粉,这就是安西都护府的强兵,人是百战精锐,马是朔方良驹,连粮草都带着天可汗京畿的威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尔斯兰的掌心沁出汗,濡湿了腰间玉带,那玉带的形制,正是十年前大唐天可汗所赐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起曾在疏勒见过唐军操练:三千陌刀手列阵时,刀光连成银墙,风吹过甲叶的声响如同雷霆滚过荒漠,而他们的飞骑斥候能在三日内在碎叶与西州间往返,马蹄铁上刻着安西都护府的烙痕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舆图上用鲜血朱砂绘制的进军路线,在他眼中却成了唐军布下的陷阱:那些被标注为无水盐沼的区域,或许早有唐军暗渠引水。

        所谓后勤极限的怛罗斯城,距安西都护府的疏勒粮仓不过五百里,而唐军的飞骑曾创造过一日夜奔袭三百里的战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但大唐如今并不太平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年轻将领阿卜杜勒按剑而起,锁子甲上的星月徽章撞落廊柱碎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大唐皇帝跟太子的战争即将打响,这是属于皇权的争斗,强大的安西都护府,对于辽阔的大唐来说,不过是个偏远之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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