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同窗都安静下来,连之前起哄最凶的几个也敛了声息,低着头不敢吭声,讲堂里只剩下窗外的风声。
王骞舟这才转向我,目光落在我沾满墨迹的指尖和冻裂的指关节上:“你晨读结束后一直在何处?可有离开过讲堂?”
我定了定神,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,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:“我一直在案前温书,中间只去西头的墨台添过一次墨,来回不过片刻,邻座的同窗可以作证。”坐在我旁边的瘦高个书生立刻点头:“没错,晏兄确实没走远,我一直能看见他。”
“你添墨时,是否经过李子玉的座位?是否与他有过接触?”王骞舟的问题条理分明,像剥洋葱一样层层递进,每问一句,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分,生怕哪个细节说错。
“没有,”我摇摇头,努力回忆着细节,“他座位在东头,我去西头的墨台添墨,路径并不相交,从未靠近过他的书案。”
王骞舟转身看向满堂学子:“方才晨读结束,有谁见过李子玉离开过自己的座位?有谁见过晏臣靠近过他的书案?”接连问了三遍,底下鸦雀无声,只有几个脑袋轻轻摇了摇,像风中的枯叶。
他最后看向面如土色的李子玉,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:“你说钱袋里有二两银子,可方才搜查晏臣之物,连个铜板都无。他抄书一日不过挣十文钱,若真偷了银子,怎会还留着这半块窝头?”
王骞舟用折扇轻轻踢了踢脚边的窝头,“何况西街赌坊的伙计今早还在说,有个穿青布长衫的少年输光了钱,赖着不肯走,那身形打扮,倒与你有七分相似。”
这话如同惊雷落地,李子玉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,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,脸瞬间白得像纸,连嘴唇都没了血色。
周围的同窗这才恍然大悟,看向我的眼神从鄙夷变成了愧疚,几个刚才推搡过我的,都悄悄低下了头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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