纳哈出的金帐,已经三天没有点燃过篝火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往日里彻夜的欢歌与酒宴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,是死一般的沉寂,和一种名为“恐惧”的瘟疫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魔鬼!他们是草原上冒出来的魔鬼!”

        一名从部落废墟里爬出来的信使,跪在金帐中央,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最后一片落叶。他的半边脸被烧得焦黑,一只眼睛已经看不见了,剩下的那只独眼里,全是恐惧与绝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从黑暗里钻出来,不喊话,不吹号,就像一群黑色的幽灵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的刀砍在他们身上,只冒火星!他们的刀,能把人和马一起劈开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们吃人!我亲眼看到的!他们的马吃人”

        金帐内,一众蒙古贵族和万夫长们,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天,仅仅三天!

        那支黑色的军队,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狠狠地烫在了辽东的版图上。他们沿着一条笔直的,毫不掩饰的路线,一路向北。沿途的所有部落,无论大小,全部被连根拔起,鸡犬不留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的行军路线,嚣张,狂妄,充满了对草原霸主的蔑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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