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是脚踝。肿胀的钝痛如同被塞满了滚烫的铅块,每一次无意识的轻微挪动都牵扯着断裂的神经。

        胸腔里像是塞满了粗糙的砂纸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摩擦感和血腥气。喉咙干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,吞咽的动作都牵扯着脖颈的肌肉阵阵抽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艰难地、极其缓慢地掀开了沉重的眼皮。

        视野模糊不清,如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水雾。惨白的天花板在眼前晃动、扭曲。无影灯刺眼的光晕在视网膜上留下灼烧般的残影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转动了一下眼珠,视线艰难地聚焦。

        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叶辰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依旧坐在那张破旧的木凳上,背脊挺直如标枪,沉默得像一块亘古不变的礁石。只是位置似乎挪动了一点,从手术台侧前方,移到了靠近床头的位置。他的侧脸轮廓在无影灯下显得更加冷硬,下颌线紧绷着,薄唇抿成一条没有任何弧度的直线。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低垂着,目光落在……她的脸上?还是她那只被层层绷带包裹的左手?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眼神……很奇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再是之前那种纯粹的、如同深海般沉寂的漠然。里面似乎多了一些……极其复杂、难以解读的东西。像是有冰冷的熔岩在坚冰下缓慢流淌,又像是风暴来临前海面上压抑的、令人窒息的平静。那目光沉甸甸的,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    苏清雪张了张嘴,想说话。喉咙里却只发出嘶哑的、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“嗬嗬”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叶辰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。他没有说话,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,拿起旁边小桌上那个粗瓷杯。杯口依旧冒着微弱的热气。他俯下身,动作稳定地将杯沿凑近她干裂的唇边。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