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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但他始终没有向肖染伸手要酒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份咬牙坚持的狠劲,让肖染刮目相看。戒除根深蒂固的习惯,如同剜肉剔骨,非大毅力、大决心者不能为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天下午,芍宏樟几乎是在焦躁和昏睡中度过的。第二天一早,他整个人仿佛脱了一层皮,虽然依旧憔悴,但眼神里的浑浊褪去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锐利的专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花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打理自己。打来热水,笨拙却认真地清洗着那头乱草般的头发,皂角搓了一遍又一遍,直到油腻尽去,露出花白的发丝。肖染看他洗得费劲,干脆上前帮忙冲洗干净。

        既然都已经上手了,那也不怕麻烦,肖染索性拿出修面的剃刀,给芍宏樟好好收拾了一番。

        刀锋贴着皮肤滑过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声。芍宏樟闭着眼,脸上松弛的肌肉随着刀锋的走势微微绷紧。

        肖染的手法极其老道,稳、准、轻快,刮掉浓密杂乱的长须,又仔细地修整鬓角、发际线边缘。最后,用热毛巾擦净残留的皂沫和碎须,再敷上一层凉毛巾镇定皮肤。

        当肖染收回毛巾,芍宏樟缓缓睁开眼,看向镜子里的自己,模样与两天前那个趴桌烂醉的酒鬼判若两人!

        花白但梳理整齐的头发束在脑后,一张略显浮肿、皮肤松弛、带着长期酗酒痕迹的脸彻底暴露出来,上面纵横着岁月的沟壑和风霜的印记,甚至能看到几处陈旧的疤痕。

        芍宏樟对着镜子仔细端详,手指轻轻抚过刮得发青的下颌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,最终化为一丝满意。他放下铜镜,抬眼看向肖染,咧嘴一笑,露出一口不算整齐的牙齿:

        “好手艺!干净利落,皮都不带破的……嘿,看来之前李家灭门案里,那几个倒霉蛋的脸皮,也是出自你手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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